2020
设计是一种语言,物料和光是文法,用来描述自己观察到的东西,心中对事物的理解。
收藏、集邮、运动、音响、打游戏、赌博...不要小觑一个人对自己爱好的沉迷和认真程度,可以达到那样极致的境界。我也是这一类人,小时候就试过用收藏多年的百多枚邮票去和友人交换一枚1980年发行俗称"金猴"的邮票,使我的收藏品数量几乎减半。这个项目的主人翁显然也是这一类人,他喜爱的东西体积比较大,不是一个盒或柜子,而需要一个空间去收藏。
他的爱好是汽车,这个项目是与他一起设计一个私人车库。
客户时常挖苦我连驾驶执照也没有,很难和我解释他对汽车的感受。
在我的理解里,汽车对我来说就是一件会移动的雕塑。
汽车与空间,这是两个不同爱好痴迷者的合作。
我不想站在他的后面去听指令,也不想站在他的前面去自我创作,更不是站在他的对面,而是站在他的旁边。他用他对汽车的专业知识和执迷提出要求,而我则用立体、物料和光去演绎。
有趣的是,看似是不相关的主题,但实际上却有很多可以令这两个痴迷者能互相沟通的元素:功能、性能、造型、美学、细节...这个空间创作的故事,开始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,但发展到最后却是一样的结局。
用光去勾画形状
汽车,是这空间里形状最复杂、最多物料的复合、最多细节、表面最光滑,对灯光反应最为敏感的物体。
天花铜灯的设计就是为了表现汽车顶部的曲线外形。铜灯同时也随着汽车外壳的曲线反映在车身上,变成另一种变形的图案。有了这,环境和汽车的关系开始产生。
水泥墙、砖墙、波浪形钢板、鱼牙孔钢板,不同墙身结构和物料,都被喷上一层厚厚的结构混凝土喷浆。它们的轮廓都模糊了,外观一体化了,全都变成不同的立体水泥纹理。
当光洗在不同水泥的纹理上,加强了它的属性,使平滑的看起来更平滑、凹凸的更凹凸、通透的更通透、立体的更立体。光没照射到的地方,空间就变得十分低调,像是一个和另一个区域分隔的过渡。
整个空间,只有2个出入口不是水泥饰面,来提示空间的方向感。其中黑白纹大理石大门是整个空间最精致的元素。它表面不仅是最平滑的、纹理图案亦是最精细的,与粗犷的水泥型成反差对比,使石门在整个空间中成为最清晰易见的墙身。然而由水泥渐变成大理石,带点模糊感觉的接点,却没有使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物料产生正面的冲突。
用光去解构空间,又组合空间
空间内有4组主要的灯光:脚线灯、壁灯、中央天花铜灯、及主车道环形灯。通过它们不同的组合,空间的体积和连续性会产生基本性的变化。
脚线灯槽向上的灯光照亮墙身底部,来定义空间的边界。相反空间的顶部都刻意保持昏暗,天花和墙身好像连结在一起,感觉含糊。上下灯光的反差使地面更加表现出来了,空间也变得踏实些。
当空间是很昏暗时,汽车只和它附近的墙身、地面及灯光连结变成空间内的一小块,成为一个碎片化的空间。空间里的不同角落型成了不同的环境气氛,有些部份只有天花和地面而看不到墙身、有的只有墙身和地面。
但当地面环形的主车道灯亮起时,整个空间会被点亮,断断续续的空间就被串连在一起,被切割成小份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整体。
镶嵌在水泥地台上的麻石车軚纹图案,只有在环形车道灯亮了时才变得明显。被照亮的图案结合时进一步强化空间串连的感觉。没有这图案时,空间是静止的;它们出现时,空间是流动的。
从两个角度去设计
在这空间里存在一些细致的设计,如把手、门锁、灯具等,是反映在汽车上可以找到的各种精密的细部,是汽车细部张力的延续。我们比喻设计细节就像一个人侧面的轮廓。从细节为出发点去设计,就像用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个"人",可以更立体地去理解和描述这个"人"。
最后,我们想说:不是水泥、不是石材、不是金属、不是灯光、不是纹理、也不是细节设计,这些都不是在这空间里重要的元素。这空间,最重要的是不同层次的「气氛」。